在MIT的課程結束之後,我來到理海大學(Lehigh University)展開接下來的MBA課程,這所大學向來以工程相關的學科聞名,它位於一個和耶穌誕生地擁有相同名字的賓州小鎮伯利恆,在幾十年前這個小鎮是全美最大的鋼鐵城,帝國大廈全棟樓的鋼筋都是由伯利恆鋼鐵廠所鑄造。然而好景不常,在中國低價鋼鐵輸出的影響和本身財務問題的雙重影響下,現今的伯利恆鋼鐵廠已全數倒閉關門成為廢墟,當地居民不久前還決議在鋼鐵廠的舊址成立大型賭場以刺激當地經濟。
搬家最累人的不只是搬家的過程,還包括地址的更改及水、電、電話、網路和有線電視的申請。在台灣,這些瑣事雖然煩人但是還勉強算是有效率,但是在美國,光是申請網路和有線電視就花了我將近一個月的等待, 六千多元台幣和數小時的手機通話費,在搬進新家一個月又16天之後,電話、網路和有線電視沒有一個是接通的,我真的很懷疑美國如何保持它的國家競爭力,同時也開始懷念起台灣的中華電信和第四台的服務。
先從第四台說起。美國的第四台分為有線和衛星兩種,雖然有線電視的頻道多達三百多台,但收費不咨,一個月的費用高達五十美元,相當於台幣一千六百元;反觀衛星電視就便宜多了,只要在家門口放個小碟形天線,一個月只要收費二十美元就可以收視一百多台,但條件是天線的地方和朝向天空某個特定位置(衛星)之間必須毫無阻礙。基於成本考量,衛星電視理所當然成為我的首選,然而申請過程卻十分波折,關鍵在於我的社會安全號碼(Social security number, SSN) 。在美國幾乎每個人都有一組SSN,經過授權的人可以經由這組號碼連結到個人的信用資料,在九一一之後,核發SSN的程序變得十分嚴格,只有具有工作的外國學生才能憑雇主的簽名文件申請SSN ,因此可以想見大部份的外國全職學生都不符合申請SSN的條件。然而,SSN卻是申請各項服務的基本要件之一,如果沒有SSN就可能要押一筆大約二百美金到五百美金的高額押金。幸運的是,我持有的J1(交換學生,訪問學者或受政府資助者)在美國可以直接申請SSN,但由於我在一個月前才剛拿到SSN,根本沒有累積任何信用記錄,因此當衛星電視業者在處理我的申請手續時一輸入我的SSN立即被查核系統拒絕,這意味著我必須繳一筆五百美元的押金才能申請,或者是以別人的SSN來申請。原本以SSN的問題解決就沒事了,但並沒有想像中的簡單,當業者來到我的公寓時,他們告知我房子前的大樹正好擋住了衛星的接收,而且管理單位和他們有簽訂合約規定天線只能平放在陽台,不能釘掛在房子的任何地方,所以我的房子不能接收衛星電視。我當時想,電視的問題到還好解決,反正有網路的時候再透過網路看電視好了,但沒想到這卻是另一個惡夢的開始。
大家都知道連接網路可以透過撥接(faxmodem)、第四台纜線(Cable modem)和電話線(DSL modem),前者是中古資訊時代的產物,連線速度大約是56k,最快的應該是cable modem,通常是1.5M到10M,其次是DSL modem,速度大約是1.5M到3M。我首先找了美國知名業者Verizon來申請DSL網路服務,撥了代表號經過大約半分鐘的等待,接電話的客服代表問了我的手機號碼和姓名,由於我的手機是波士頓的號碼,因此他們直接根據前三碼區碼將電話轉到麻州,等麻州的客服問完一堆問題發現我人在賓州,又把電話轉到賓州的客服,這樣一來一回已經花了半小時。賓州的Verizon網路客服人員將我的資料建檔之後,發現我家沒有裝電話,由於他們提供的是DSL服務,用戶必須有電話線才能申請網路,因此我就按照他們的建議申請了一個電話號碼並付了五十多美金的裝機費,但是裝機必須要排到一週之後。就這樣等了一週,終於電話接通了,但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他們答應要寄來的DSL數據機,不久收到E-MAIL(偷用鄰居未上鎖的無線網路)告知我們這一區Verizon 無法提供DSL服務。這就奇怪了,明明我對面的同學用的就是Verizon 的DSL,距離不到十公尺就變成非服務區了,我和客服人員對話半個多小時仍然無解。
此時,我只好尋求第二個解決方案:用第四台的Cable modem,也就是先前提到比較貴的有線電視業者RCN,他們除了有線電視之外還提供網路和電話服務。於是,我撥了他們的客服電話,照慣例等了大約五分鐘才找到專人接聽,他們表示我的這區在服務範圍內,可以用Cable做網路上傳和下傳服務,毋需使用電話,因此我把Verizon的電話停掉,專心等候RCN裝機人員的到來。不幸的是,RCN的人員到了我的公寓之後,發現我這裡因為公寓管線老舊,只能使用單向下傳的Cable,上傳要另外裝傳統56k的數據機,這意外著我又要回到十多年前的電話撥接時代,而且我的電話剛停掉,又要再花五十美元裝另一隻電話。由於一時之間找不到比較好的解決方案,只好硬著頭皮接受了!悲劇還沒結束呢!除了裝電話等了一個星期之外,電話裝了一天之後隨即又不通了,我打電話去申訴得到的結果是RCN會找人來看看,但如果不是他們的錯,我必須付五十美金的修理費用,天啊,美國果然是資本主義的國家,什麼東西都要錢,比起美國,台灣的中華電信真是大方多了!還好RCN的人來看過之後,確定我的電話連一點聲音都沒有,應該是他們的問題,於是他們打電話要Verizon來修理,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他們也是用Verizon的服務。當天下午,Verizon的人就來修理了,但是衰事接二連三,隔天又斷線了,而且這是我打我的號碼竟然是一個女人接的電話,並表示我撥的不是她的號碼。相同的劇本再度上演,我撥給RCN,RCN的人來了之後再撥給Verizon,終於在RCN和Verizon三顧茅蘆之後,我的網路接通了,傳統的電話撥接聲和傳統的56k數據機也再度在我家出現,此時距離我申請網路已經過了一個月又二十天。接下來的日子,我又要和申請第四台繼續奮戰了!